乔鹿的声音很轻，轻到张雯快要听不清楚。

可就算是这样，张雯还是从中感受到乔鹿无尽的悲伤。

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却也明白自己不该再接着问下去，只好搂着乔鹿往前走着。

庄园不同于其他温泉，四人换好了衣服碰面了之后便直接走进了一间池子，泡了下去。

“我记得实习生是没有调休的，你怎么也来了？”

池子里只有四个人，乔鹿的声音透着雾气传来，周准闻言笑了笑：“这不是张医生说今天有团建吗？我就和院长说调一下，就跟过来了。”

“怎么老想着玩儿？”

乔鹿没好气的说着，周准吐了吐舌头。

见状，顾严有些坐不住，他咳嗽了两声，乔鹿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。

“咳咳！”

他像是不甘心一般，又咳嗽了两声。

“顾医生，是嗓子不舒服还是感冒了？感冒了就别泡温泉了，我给你叫辆车送回去？”

周准的声音十分诚恳，只有顾严看出了他藏在双眸之中眼底的挑衅意味。

顾严在心中默念了接近十遍“别跟小孩子计较”之后心情才被平复下来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望向了周准：“没有，刚刚被雾气呛着了。”

“倒是周医生，这才刚刚出来实习不久，怎么就开始请假出来泡温泉了？”

“用不用我现在给你叫个车，周医生？”

雾气与温泉水的高温惹的乔鹿脸颊通红，听着两个人斗嘴她忍不住想笑。

坐在她身边的张雯算是明白为什么乔鹿说场面会有些尴尬了。

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的确有些微妙。

她偏头看向了身边的乔鹿，这才看见乔鹿正在笑，张雯有些不解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“我习惯了。”乔鹿小声道。

两个人之间谁也不让谁，直到乔鹿起身，二人目光便齐刷刷的望向了她。

“你干什么？”顾严蹙了蹙眉。

“泡太久头有些晕，我和张雯去汗蒸，你们先泡着。”

乔鹿笑了笑，随即拉起了身边的张雯，走出了浴池。

刚上岸，新鲜空气便灌进了乔鹿的肺里，她清醒了不少。

“你把他俩留在一起，就不怕他们两个打起来？”

“他们在医院的时候还是一对一小组呢，我看他们也相处的挺好的，不至于。”

乔鹿笑着摆了摆手，和张雯一同走进了汗蒸房。

雾气再次弥漫在了乔鹿的视线之中，她和张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。

张雯是和乔鹿读的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，几乎是亲眼见证了乔鹿的暗恋史。

二人之间终究还是张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：“你还喜欢顾严吗？”

她的话砸在了地上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却没有等到乔鹿的回答。

门口的玻璃门蒙上了一层雾气，乔鹿额前的碎发黏在了一起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乔鹿才缓缓开口：“喜欢。”

“那为什么要拒绝他的表白？”

张雯的问题密集的就像是一颗一颗的炸弹，在乔鹿的心中爆炸，闹的她缓不过神来。

又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乔鹿笑了笑。

“我说过了，我和他不会有好的结局的。”

“你都还没有试过，怎么就知道你和顾严没有好的结局？”

“如果我说，我早就经历过了一遍，知道我和他的结局了呢？”

闻言，张雯一愣。
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
乔鹿笑了笑。

她知道，就算自己说出去，也不会有人相信。